月季、菊花、海棠、樱花、梅花……春秋的北京,处处都能见到片片花海,给城市的景色增添一抹亮色。你也许不知道的是,那一朵朵看似普通的菊花、海棠,除了本地产、国内产外,还有一大部分是引自海外。花卉早已形成一个全球流动的大市场。
每年引入400种花木
北京市花木有限公司在业内颇有名气,2008年的奥运会,饱受赞誉的花卉杰作,有许多就出自该公司之手。据介绍,那一届的奥运会,他们从2773个品种中筛选出了475个适宜北京地区夏季应用的最优品种。奥运会的高峰期之后,近几年,北京市花木有限公司每年从海外引进的花卉、植物品种也达到400种,装点着城市的街景。
“比如,今年我们就从德国引入了排名第一的草花:天竺葵,咱市民俗称的‘臭绣球’。”
在顺义鲜花港的对外展示区,正值花期的德国天竺葵,一团粉,一团紫,开得煞是美丽。
“天竺葵属于扦插繁殖,我们从德国育种公司引入插穗,进行脱毒培养、定期检测,成熟后就可投入市场。”易梦略有些激动地提起,和以往不同,这一次,他们引入的是“爸爸妈妈”级别的插穗,而非“儿子女儿”级别的插穗,“这等于我们在品种引入中又向前走了一步。”
全球流动的种子市场
“很多人并不了解,在花种领域,现在已经是一个全球流动的大市场。”曾经供职于荷兰一家知名育种公司的易梦对于海外市场有着切身的体会。
“如日本、荷兰、德国、美国等经过多年发展,产业链上的专业化分工已非常详细,市场上有专门一批企业,专职于做育种工作。”易梦呆过的荷兰育种公司,当年在本土也算小有名气,平均每年至少向市场推出一个新品种,其中就有菊花。
“国际市场上的育种竞争太激烈了。”易梦介绍,花种培育,讲究的是“快、准、狠”地占领市场。
“准”,是指育种公司必须有前瞻性,投入研发之前就得考虑,三五年的时间将品种培育成功后,再投入市场,是否会被需求方接受。“快”,指的是动作要快,同样的品种,你比别人晚了半年,进入市场就没了竞争力。“狠”,则指品种间的竞争狠,从生产期、光照时间,到残次率、稳定性、抗病性,每个方面都不能示弱。“举个例子,同样是菊花,我培育出的品种花期长,你培育的品种花期短,拿到市场上一竞争,花期短的自然落了下风。”
过去的五年时间,在激烈的竞争下,育种公司之间不断上演“大鱼吞小鱼”、“小鱼吞虾米”的吞并与被吞并的“游戏”。截至今天,全球剩下的育种公司已不足100家,易梦自己曾效力过的荷兰公司,后来就被另一家企业吞并了。
不过,这些育种公司中,很少能看见中国公司的身影。
知识产权的困境
“在中国,专业化的产业链还未形成,投入精力做花种研发的,主要是一些科研院校,如业内很有名的南京农业大学,花木类企业很少涉足。”高尚谈到,就像一年生的菊花育种也得花去4年时间,育种工作投入多、周期长、风险大,但回报慢,企业很难有动力长期付出。
可是,单纯从海外引进品种,同样存在束缚。一方面是知识产权的保护,别人培育的品种,买入方不可以窃取技术,必须长期购买母体,引入成本不低。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地理环境不同,花种生长的湿度、温度等条件都不相同,损耗率较高。“用行话说,就是地理环境差异越小,引种成功率越高。”
而地理环境差异带来的另一个问题,就是自然开花时间不匹配。比如,菊花,在美国的自然花期是8月,在荷兰的自然花期是11月,可对北京来说,最好的自然花期是10月,这就会造成观赏性的下降。
自育花种会越来越多
“也是因为这几方面吧,我们才下定决心,一定要培育出自己的品种。”高尚从小菊的培育中体会到,自己育成的品种,不存在知识产权的束缚,而且从小就在北京长成,对北京的地理环境也非常适应。
现在,除了即将问世的菊花之外,高尚和他的同事们又陆续开展了萱草、四季秋海棠和凤仙的育种研究。同时,他们也在介入病毒监测等的研究,希望未来能把产业的上下游全部打通。
“希望有一天,越来越多的北京产花卉能开在城市的每个角落,开遍咱普通人的阳台窗前。”
这让我想起了海子的那首佳作: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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